在裏,我提到一首情詩,被石昭仁的女友以波斯菊框起,用來演譯他們愛情的詩。小說裏沒有附上這首詩,是因為這首詩篇幅有點長,而且和後續發展無關,所以就沒引用了,事實上,是有這麼一首詩的。
話說為免佔用小說篇幅,所以沒附上這首詩,覺得有點可惜,所以我想就另外寫篇文章,來介紹一下這首詩好了,和大家分享一下,這首簡單又美麗的詩。
這首詩選至泰戈爾的園丁集第十六首,全詩如下:
兩手相挽,凝眸相識,這樣開始了我們的心的紀錄。
這是三月的月明之夜,空氣裏是指甲花的甜香,我的橫笛遺忘在大地上,而你的花環也沒有編成。
你我之間這種愛情,單純如歌曲。
你的番紅花色的面紗,使我醉眼陶然,
你為我編的素馨花冠,像讚美似地使我心迷神馳,
這是一種欲予故奪、欲露故藏的遊戲;一些微笑,一些微笑的羞怯,還有一些甜蜜的無用的掙扎,
你我之間這種愛情,單純如歌曲。
沒有超越現實的神秘,沒有對不可能的事物的強求,沒有藏在魅力背後的陰影,也沒有在黑暗深處的摸索,
你我之間的這種愛,單純如歌曲。
我們並不背離一切言語而走入永遠緘默的歧途,我們並不向空虛伸手要求超乎希望的事物,
我們所給予的和我們所得到的,都已經足夠,
我們不曾貪歡過度,不致從歡樂中榨出痛苦的醇酒,
你我之間的這種愛情,單純如歌曲。
泰戈爾,大家都曉得他是印度詩人,曾得過諾貝爾文學獎。他出身富裕,曾到英國留學,他的婚姻幸福美滿,所以曾寫了很多詩作讚美愛情和孩子,可惜這幸福並不長久,他的妻、子都相繼離世,所以後來他又寫了很多關於死亡的詩,來幫助自己走過喪親之慟。
再話說,當初會開始看泰戈爾的詩作是場美麗的誤會。幾年前我很迷一位香港女作家張小嫻的小說,她的文字簡潔乾淨,卻總能一語道破戀愛中人的愛怨嗔痴,其中一本小說”荷包裏的單人床”,她用一段話來形容女主角對愛情的絕望:世上最遙遠的距離,不是生與死的距離,不是天各一方,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,你卻不知道我愛你。
這段話在當年引起轟動,好多人都在問,這段話到底出自哪裏?然後就有人跳出來解答了,說這段話出自泰戈爾,詩作名稱就叫:最遙遠的距離。
知道詩的出處後,有個呆子立刻跑去書局買了一本泰戈爾的全集,回家從第一首翻到最後一首,沒有,奇怪,呆子以為是自己眼睛脫窗,又從最後一首翻到第一首,如此來回了幾次,還是沒有,真是見鬼了,她為了怕有遺漏而特地買全集,怎麼知道還是少了一首?
幸好不知過了多久,呆子在網路上看到有人非常好心的把整首詩給放上來,只是原詩寫得跟玩接力賽一樣,不斷重覆著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...(我就站在你面前,你卻不知道我愛你),而是...(明明知道彼此相愛,卻不能在一起),雖然覺得怪怪,但呆子還是慎重其事的將全詩列印下來,收到那本全集裏(註)。
然後又不知過了多久,呆子在聯合報上看到一篇文章。這位記者訪問到張小嫻本人,澄清了那段話的出處,靠!原來那段話是張小嫻自己想出來的,而且僅此一段,別無分段,所以那些泰戈爾、接力賽似地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...全都是場誤會,根本是子虛烏有,也就是說,呆子被騙了!
雖然被騙,是說呆子倒也沒後悔買了那本泰戈爾全集,雖說她是個沒靈氣、沒慧根的人,幸而泰戈爾的詩倒也不難懂,沒有深奧的隱喻,也沒有賣弄的風花雪月,更沒有不必要的多愁善感,有的只是個智者面對生命中的種種起起伏伏後的人生體悟,所以呆子把這本詩集放到小說裏,讓紅顏薄命的女配角,作為臨終前的遺物,贈與男主角。
至於那個呆子是誰?不必問了吧?就是我啊!
註:想知道誤傳的最遙遠的距離者,自行在YAHOO搜尋打上”最遙遠的距離”,就可以找到一大串連結,至於這首誤傳詩作的原作者,當然不是泰戈爾,也不是張小嫻,整個不可考。
- Oct 04 Thu 2007 16:05
波斯菊講座:情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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