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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A公司說董事長十月底才回台,但計畫趕不上變化,董事長因為台灣臨時有事,所以十月中旬先回台三天,因此A公司立刻緊急通知我去複試,而那時,我到B公司上班還不到一星期呢。

如果說B公司老闆是我認識的老闆裏最樸實無華的,那A公司老闆就是我認識的老闆裏最豪華氣派的。我這麼形容不是說A公司老闆全身穿金戴銀閃到讓人睜不開眼,這樣打扮,可能會被綁去深山林內先勒後撕比較快。事實上A公司老闆慈眉善目,說起話來輕聲細語,穿著也很一般平民,在路上遇到會當他是個普通阿伯,絕對無法想像他住在那麼大的房子裏。

對,我說的氣派豪華指的是房子。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董事長家氣派豪華,那是因為我面試的地點就在董事長家,包括初試和複試。

還記得第一次踏進董事長家接受初試時,我真的有給它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。哇靠!自我生眼睛以來沒看過這麼大房子,有多大,需要4~5位家事管理員才能保持房子整潔那麼大。電視裏聽過、小說裏寫過,卻是第一次親眼看到,原來所謂的豪宅就是長這個樣子啊!當下我就在想,要把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都用力記下來,就算沒錄取,也不是一無所獲,有真實的豪宅可以當作小說的參考資料,這對升斗小民的我而言,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!

言歸正傳,那天與董事長複試時,已有另一個女生早我一步在等著,看來比我年輕,能力好像也不錯,競爭對手看來實力頗堅強,但是我也不賴啊,應該啦。總之,雖然心裏很想拿到這個工作機會,但我還是決定要以平常心來爭取,反正得之我幸,不得我命,最怕是急於表現反而弄巧成拙,我可不希望發生這種蠢事。

複試過程還算順利,但我也沒把握是否能被錄取,但顯然工作之神這次又站在我這邊,幾天後,我接到A公司打來的電話,通知我錄取了。當下,我心裏雖然很爽,但卻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,因為此時還是上班時間內,我正在B公司上班吶。

既然已被A公司錄取,當下我立即決定跳槽,晚上回家準備好說辭,第二天我立即向B公司提出辭呈,老闆聽完後竟然挽留我,還說要給我加薪,哇哩咧,最好我是有這麼搶手啦。可是不可否認的,老闆提出的薪水很讓我心動,本來堅決的心霎時間動搖了一下,於是我又說了:請給我幾天時間考慮一下。

我說要考慮幾天,並不是要藉此自抬身價,事實上,我雖然與A公司面試兩次了,但到目前為止都還沒談到薪水這一塊,既然如此,為什麼我會非A公司不可呢?因為我賭的是一個機會。

這幾年工作下來,我漸漸感到瓶頸,來自於學經歷及公司規模。一直以來,我都是在中小企業工作,職稱說得好聽是主辦會計,但也就是記記帳、跑跑銀行,跟一般會計也沒什麼兩樣,再上層的管理、資金這一塊永遠碰不到,因為總有個老闆娘/老闆的姊妹/總經理的老婆之類的擋著,這是中小企業的定律,錢和印章絕對要放在自己人身上。而我跟的老闆年紀都在4、50歲以上,他們的兒子又都才唸高中或大學,老的太老、小的太小,沒有變成他們自己人的機會,所以除非換到大公司,否則可預見的未來,就是一輩子記記帳、跑跑銀行了;但對大公司而言,我的學歷太寒酸,年紀也太大,又沒背景管道,想進大公司,大概跟中威力彩頭彩的機率一樣低吧。

雖然如此,我只要看到適合的職缺,就會丟履歷試試看,反正滑鼠按一下又不麻煩,而有試就有機會,然後就真的不負我的期待,讓我試到了A公司的機會。

其實A公司並不是大公司,但也不是中小企業,應該是介於中間,而A公司最吸引我的是它提供了海外工作的機會。

我到目前為止的人生,一直是生於斯、長於斯,唸書在台南、工作在台南,一直以來也很安於這樣的狀況。吃住家裏,不止省開銷,而且一回家就有熱騰騰的飯菜可吃,衣服也有媽媽洗好晾乾,真箇是茶來伸手、飯來張口的大小姐生活,多棒。可是從不知幾年前開始,我心中有個小小的聲音在不斷呼喚,起先是微弱的,後來漸漸增強,它不斷呼喚著我出去外面闖闖,這世界這麼大,不該一輩子困守在故鄉。

所以我才決定,要抓住A公司這個機會去試試,只是沒想到B公司開出加薪條件挽留我,讓我小小動搖一下。畢竟到外地工作和出國旅行遊玩不同,朋友警告過我,到外地工作,住在公司宿舍等於是二十四小時待命,要隨Call隨到,這對已經習慣不加班的我而言,是需要重新適應的,況且長到這把年紀了才離家獨自生活,一定會更想家。

但是我想,這也許是我最後的機會了,世界情勢瞬息萬變,現在也許還需要外派人員到當地,過幾個月可能就不需要了,那時就算我想去,也可能沒機會或年紀漸長而力不從心,所以幾經考慮,我還是決定婉拒B公司的慰留,將自己丟向一個全然陌生而未知的環境,至於結果是好是壞,我到底會得到的多或失去的多,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?

因此,11月底,我收拾行囊,隻身出發前往大陸青島,期望一個全新的未來等著我去開創,加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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