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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島農業大學冰河.JPG

國中時讀地理課本,唸到東北時都會背這一句:東北有三寶,人蔘、貂皮、鳥拉草。青島也有三寶,但是要自備,就是帽子、手套和口罩,帽子是用來保護頭頂和耳朵的,手套當然是保護手的,口罩則是保護鼻子和嘴巴,把這三寶穿上身,雖然會像木乃伊,但包你耳朵不會掉、手指不會痛、鼻子不會流鼻水、嘴唇不會凍裂。沒錯,青島就是這麼冷,冷到我一天十七小時都想吃東西(另外七小時在睡覺),因為身體需要燃燒熱量好抵抗寒冷,什麼減肥和低碳水化合物食譜,等到夏天來再說吧!

所謂的初生之犢不畏虎,想當初剛下飛機,冷空氣迎面襲來,雖然打個哆嗦,但我只穿大衣,羽絨衣尚未登場,還自覺很神勇,什麼零度啊!也不過爾爾嘛!過了幾天才知道,原來那幾日青島天氣好,冬日裏的暖陽曬得人舒坦,加上風平,而且白日裏的溫度應該也不是零度,至少有4、5度,所以並不覺得特別冷。但幾天後天氣轉陰,陣日裏小雨綿綿,再輔上寒風陣陣刮來,那真的是把所有衣服都穿在身上還是冷的嚴寒!我當場很孬的把原本準備下雪時才要穿的保暖衣(台灣俗稱衛生衣)給換上,那時候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。慶幸的是青島的雨並不像台灣那種霹靂叭啦的下法,據陸籍同事說,青島的雨都是這種綿綿細雨,落在身上輕輕地,像台灣的春雨,不打傘也不會濕答答,但這裏是青島,下在隆冬裏的春雨,不打傘明天就等著肺炎掛急診。

下了雨,感覺就特別冷,但溫度還未到零度,所以天空飄下來的是雨,不是雪。原來很期待來青島看雪的我,當下心裏開始掙扎,還沒下雪就這麼冷了,那下雪還得了?為了我的小命著想,我看這雪還是不要下好了。但是心裏又有個很微弱很微弱很微弱的小念頭在迴轉:張曼娟的短篇小說"彷彿"裏,女主角在日本坐火車時,車窗外突然飄雪,她驚喜又落寞的心情,我也想和初雪來場不期而遇哪!

除了冷,青島還很乾。青島雖然臨海,但氣候卻很乾燥(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冬天的關係?),有多乾?香蕉皮丟在垃圾桶裏兩個禮拜了還不發霉(因為濕度只有20),然後到處都是靜電,開個車門被電、向同事拿個資料被電、開個電腦也被電,連拿個鍋子想煮碗麵也被電,一天要被電好幾回,來到這裏,人人都成了超強發電機了。

來到青島,還意外的印證了農民曆上寫的二十四節氣,原來這種東西真的存在,在台灣時老覺得農民曆在唬人,什麼冬至,氣溫高達三十度,哪來的冬?哪來的至?但來到青島,隨著節氣一段段變化,大雪之後正式宣告雪季的到來,氣溫也跟著陡降,從前天(12/15)開始,氣溫整天都一直維持在零度以下,氣象局也一直預報著巿區小雪、山區中到大雪的消息,可是我左等右盼就是不見雪的踪跡,後來才知道,原來青島得天獨厚,北邊有座不知啥山擋住,所以雪下得沒別處多,因此週遭的萊西、即墨都下的唏哩嘩啦了,青島就硬是不飄雪,這時候就會想,這種得天獨厚不曉得到底好不好?

雖然至今還沒看到雪,但草地結霜遠遠看來也挺像雪,而且零度以下的氣溫讓河水都結成了冰,看在我這個南方人眼底也覺挺新鮮。河面的冰層不知到底多厚,但我看到一個頑皮的小朋友拿了根樹枝不停敲打冰面也沒破,可見是有點厚度的,但那厚度又不足以讓人站立其上,否則我應該可以看到有人在河面上溜冰了。

艾森咖啡冰河.JPG
河面上那些白白的東西不是垃圾哦,是冰塊啦!

據陸籍同事的說法,青島這幾年冬天變暖和了(零下六度哪裏暖啊?冰箱的冷凍庫也才零下四度耶!),在他小時候(他今年三十歲),河裏結冰後是可以上去跑跳的,但現在不行了,因為冰層薄,上去跑跳的下場就是要打119。

天氣冷,連帶使人懶。我的輕微潔癖使我每天一定要把辦公桌椅擦乾淨才能放心開始工作,但看在陸籍同事眼裏,卻覺得很不可思議,也許還當我神經病也說不定?這麼冷的天,她們進辦公室後都要稍微站一下,讓凍僵的身體緩緩,等暖氣發揮作用才能坐下,而我這個台灣人卻已經拎著抹布去打濕後開始擦起來了,尤其是氣溫還在零度以上那兩個禮拜,我用來打濕抹布的還是冰水(辦公室在二樓,沒有裝置熱水器,水龍頭裏只有冷水,而且還被天然冰箱給凍成冰水,熱水要下樓到實驗室裏才有),看得她們大為佩服。

其實我不是沒有掙扎的,水龍頭一擰開,被天然冰箱凍冰的水流在手上真像有無數根針在刺,是會痛的,痛過以後則是僵硬麻木,但我的潔癖克服怕冷的心理,還是很勇敢的把抹布給揉下去,況且冷到極點,一會兒後,血液衝過來,手反而會熱到發燙呢。不過這種勇敢的擧動在氣溫降到整天零下後我就改了,不是改不擦桌椅,是多走幾步路下樓到實驗室用熱水(其實也不太熱,應該算溫水)擰抹布,否則我怕我的手還沒熱到發燙之前會先結冰。

天氣冷有個好處,身體不出汗,衣服多穿兩天也不髒不臭,所以可以多穿兩天再洗。但天氣冷,壞處與麻煩更多,首先,上完廁所不想洗手,因為那水真是冰呀~,再來,湯端上桌是還燙口的溫度,不到五分鐘,就變溫了,要喝碗熱湯,還真是種奢求啊!天氣冷也讓人不想洗澡,一到冬季,當地人據說二、三天才洗一次澡大有人在,習慣天天洗澡的台灣人當然不可能照辦,所以不管是零下五度還是十度,澡還是要照洗,只不過在台灣時,洗個澡可以洗半小時~一小時的人,來這裏動作都會變得超快,洗澡加洗頭,不必十分鐘就搞定了,反而是洗完澡後抹乳液的時間還比洗澡久,因為天氣冷、氣候乾,所以得仔細保養,否則是會變成乾妹妹的。

雖然青島的冬天是這樣嚴峻,但據說當春天到來,綠樹抽芽後,青島的春天美麗得很。青島曾被選為大陸最適合人居住的城市,此地依山傍海,山勢平緩蓊鬱、海水澄淨波浪輕淺,看是要仁者樂山還是智者樂水都不成問題,而盛夏時的溫度也都只有十幾二十度,加上氣候乾燥,端的是清爽怡人,總之,只要挨過這個寒冬,美麗的春天就在不遠處了,所以,再忍忍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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