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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不正常的情況下,我是喜歡下雨天的。
所謂不正常的情況下,是指:
冬天、床上、羽絨被、小說、Jewel的歌、手邊一杯熱茶。
在這不正常的美好中,通常的情況下是我會看小說看到睡著,
然後被娘的飯菜香自然喚醒,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一刻嗎?

然而很遺憾地,我通常都處於正常情況下,
所謂的正常情況下,是指:
要外出、悶熱的雨衣、擁擠的交通、沒耐心的駕駛、淋濕的鞋子。
老天爺似乎和我有仇,老愛挑我上、下班和必須出外洽公之時下雨,
我總得大費周章的把書包用垃圾袋套好、換上拖鞋,
然後把皮鞋和襪子裝在小塑膠袋中,還得帶傘和衣架,
衣架用來吊脫下來的雨衣,傘用在停車處和補習班/各出外洽公單位之間移動,
所以下雨天出門很麻煩,光是包書包、穿雨衣、帶傘帶衣架就可以花掉十分鐘。
然後是失序的馬路,下雨天的馬路,每一線都變成快車道,
快車道上是汽車、慢車道上也是汽車、十字路口上也塞著汽車,
下雨天真是欣賞汽車和駕駛人修養的好時機,
各色大牌小牌汽車被一視同仁的塞在馬路上,
有耐心的駕駛安份的待在自己的快車道上,沒水準的駕駛會霸佔在慢車道上,
過十字路口時,就算是綠燈,前方如果已塞車就該留在斑馬線後,
但是大家都奮不顧身的往前塞,先塞先贏,
於是綠燈轉紅燈,這些車大刺刺的堵在十字路口上,
對向來車過不得也,摩托車辛苦的尋找車與車的間隙穿梭而過,
等到好不容易堵在十字路口的汽車終於移開了,對向車道的綠燈也轉為紅燈,
十字路口上又會重新塞滿這些先塞先贏的汽車。
我最討厭的就是這些汽車駕駛,大家都知道市區內交通本就擁擠,
下雨天更是雪上加霜,如果不想淋雨而選擇開車,
就得有被塞在路上的心理準備,但顯然大家都沒有這層準備,
有禮教的人怕帶給別人麻煩,所以會遵守各種規範,
沒禮教的人怕別人帶給自己麻煩,所以會參考各種規範,
因此在慢車道上的汽車會囂張的對摩托車按喇叭,連帶考驗我的修養,
誰人無父?誰人無母?要謹記在心,不要隨便問候人家祖宗父母親戚和鄰居。

不過,我最痛恨的其實是淋濕的鞋子。
不是說我的鞋子有多高級昂貴,淋濕了會心疼不已,
而是穿著襪子的腳泡在雨水浸濕的鞋子裏會讓我全身不舒服,
就像身上爬滿螞蟻/毛毛蟲/蜜蜂/蛇一樣令我作噁/起雞皮疙瘩/害怕,
所以下雨天我會不厭其煩的穿拖鞋帶皮鞋出門,
到辦公室後擦乾腳再套上襪子穿上鞋子。
萬一忘了帶拖鞋,而雨又下得不大,
我會拼命把腳縮在雨衣裏,遠遠看見紅燈就慢慢慢慢慢騎,
騎到十字路口正好燈誌轉為綠燈。
萬一時間沒抓對,停車時一定要腳尖著地,腳還得縮在腳踏墊下,再把雨衣拉出去一點,務必露出最小受雨面積,絕不輕易讓腳淋濕。
如果不幸雨下得十分大,無論怎麼縮、騎得再慢也躲不過時,
我寧願光著腳踩在柏油路上,也不願意穿著被雨水浸濕的鞋子,
事實上,我的確曾經光著腳騎車回家,幸好全身包著雨衣又頭戴全罩式安全帽,
沒人知道這個光腳騎老綿羊的女生是誰,不然就糗大了。

所以雨中散步那種浪漫悠閒是不適用在我身上的,
更何況台灣空氣污染嚴重,雨水酸度等同蕃茄,
誰有興緻在聖女小蕃茄中緩步慢行,欣賞雨中即景?等著禿頭皮膚炎比較快。
但是天雨過後的晴空實在棒,空中微塵被雨水沖刷殆盡,
天空顯得特別藍、空氣變得清新,模糊的街景也明顯立體起來。
尤其喜歡雨後的樹木,平常累積在樹上的積塵被洗刷乾淨,
殘留在樹葉上的雨滴反射著陽光,整顆樹霎時鮮綠活亮的像是要隨風起舞,
說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。

只是雨後的綠樹雖然令我欣喜,但可以的話,還是希望不要下雨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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